沃昂——菲利普·迪克 “狗眼看世界”&八卦掌故
编者按:
中短篇集《记忆裂痕》按照时间顺序收录了菲利普·迪克创作初期的25篇作品。
世人多知迪克一度是被科幻界忽略的大师,却鲜有人知,早在1953年2月,24岁的他就已卖出了第一篇科幻小说《沃昂》。
在这篇创作于1951年11月的科幻作品中,熟悉PKD的老读者们或许可以通过这篇短文联想起小说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?》中的一大主题——移情;以及小说《命运规划局》中那场惊天骗局里的那只小狗。
而对于菲利普·迪克本人来说,《沃昂》的成功卖出意义是如此之大,以至于使他坚定了写作谋生的“不归路”。因此在本期试读中,我们还将特别放出迪克本人的珍贵自述,以满足大家的八卦好奇心。
沃 昂
“沃昂!”狗叫道。它把爪子放在篱笆顶上,环顾四周。
沃昂跑进院子里。
此刻还是凌晨时分,太阳尚未升起。空气中带着几分寒意,天色灰蒙蒙的,房子的墙壁湿气很重。狗一边观察一边微微张开嘴,它的大黑爪子抓住篱笆的木桩。
沃昂站在打开的大门旁边,看着院子里面。它是只小沃昂,瘦弱苍白,四肢颤巍巍的。沃昂对狗眨眨眼睛,狗龇牙咧嘴地威胁着。
“沃昂!”狗又叫道。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黎明中。没有反应,一点儿动静都没有。那只狗跳了下来,穿过院子,走到门廊的台阶上。它坐在最下面的台阶上,看着沃昂。沃昂瞥了它一眼,然后伸长脖子探向上方房子的窗口。它在窗口嗅了嗅。
狗闪电一般穿过院子,撞上篱笆,大门颤抖着吱吱作响。沃昂飞快地退回小径上,踩着滑稽的小碎步匆匆离开。狗靠着门框卧下,喘着粗气,吐出红红的舌头。它一直看着那只沃昂消失。
狗静静地卧着,它的眼睛漆黑明亮。新的一天即将开始。天色变亮了一点点,周围人声四起,回响在清晨的空气中。窗帘后面亮起点点灯光。在黎明的寒意中,一扇窗户打开了。
狗没有动。它仍然盯着那条小径。
厨房里,卡尔多西太太把水倒进咖啡壶里。水汽蒸腾,令她视线模糊。她把咖啡壶放在炉子旁边,走进食品贮藏室。她回来时,阿尔夫正站在厨房门口戴眼镜。
“你拿报纸了吗?”他说。
“还在外面。”
阿尔夫·卡尔多西走过厨房。他打开后门的门闩,来到门廊上。他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,一个潮湿的早晨。鲍里斯卧在篱笆旁边,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团,舌头伸在外面。
“把舌头收回去。”阿尔夫说。狗很快看向他,尾巴拍打着地面。“舌头,”阿尔夫说,“把舌头收回去。”
狗和人互相对视。狗发出一阵哀号,眼睛明亮而狂热。
“沃昂!”它轻声叫道。
“什么?”阿尔夫看看周围,“有人来了吗?是报童吗?”
狗看着他,张着嘴。
“这些天你肯定心烦意乱,”阿尔夫说,“你最好悠着点儿。我们两个都年纪大了,不能太激动。”
他走进屋里。
太阳升起。街道变得明亮起来,色彩缤纷、充满活力。邮递员带着信件和杂志走在人行道上。一群孩子匆匆忙忙路过,边说边笑。
十一点左右,卡尔多西夫人正在清扫前门廊。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将手中的工作稍作暂停。
“今天天气不错。”她说,“也就是说要暖和起来了。”
正午和煦的阳光下,那只黑狗全身舒展开来,卧在门廊里,胸口一起一伏。鸟儿在樱桃树上嬉戏,叽叽喳喳叫个不休。鲍里斯时不时抬头看看它们。突然,它站起身,快步小跑到树下。
它站在树下,看见两只沃昂坐在篱笆上,看着它。
“他很大,”第一只沃昂说,“大多数守卫都没这么大。”
另一只沃昂点点头,脑袋在脖子上晃晃悠悠。鲍里斯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们,身体僵硬紧绷。这时,两只沃昂沉默下来,看着那只大狗颈部一圈蓬乱的白毛。
“祭品缸怎么样了?”第一只沃昂说,“快满了吗?”
“没错。”另一只点点头,“差不多准备好了。”
“你,那个!”第一只沃昂提高声音说,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?这次我们已经决定接收祭品。所以你记得要让我们进去。现在不要废话了。”
“别忘了,”另一只补充说,“不会很长时间。”
鲍里斯什么也没说。
两只沃昂跳下篱笆,一起走过来,站在人行道另一边。其中一只拿出地图,它们开始仔细察看。
“就初次尝试而言,这个地区实在不能算是很好。”第一只沃昂说,“太多的守卫……现在,北方地区——”
“它们已经决定了。”另一只沃昂说,“有很多因素——”
“当然。”它们瞥了一眼鲍里斯,后退到距篱笆更远的地方。它没能听到它们接下去还说了什么。
不多一会儿,沃昂们放下地图,沿着小径离开。
鲍里斯走到篱笆旁边,嗅了嗅木板。它闻到沃昂那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,它背上的毛立了起来。
那天晚上,阿尔夫·卡尔多西回家时,看到狗站在大门口,望着人行道。阿尔夫打开大门,走进院子里。
“你还好吗?”他说,拍拍大狗,“你不再感到焦躁了吧?最近你似乎很紧张,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。”
鲍里斯低声呜咽,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脸。
“你是只好狗,鲍里斯。”阿尔夫说,“作为一只狗,你块头也挺大的。你肯定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,你也是只小狗崽,只有一丁点儿大。”
鲍里斯靠在男人腿上。
“你是只好狗。”阿尔夫嘀咕道,“真希望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
他走进屋里。卡尔多西太太正把晚餐摆在桌子上。阿尔夫走进客厅,脱掉外套和帽子。他把午餐饭盒放进餐具柜,回到厨房里。
“怎么了?”卡尔多西太太说。
“那只狗得停止制造噪音,别再叫了。要不邻居又会向警察投诉啦。”
“希望不至于,否则我们就只能把它送给你兄弟了。”卡尔多西太太说,双臂交叠抱在胸口,“但它肯定是发狂了,特别是星期五早晨,收垃圾的人过来的时候。”
“也许它会安静下来。”阿尔夫说。他点燃烟斗,郑重地吸了一口烟,“它以前从来不会那样。也许它会好转的,变回以前那样。”
“我们等等看吧。”卡尔多西太太说。
太阳升起,寒冷而不祥。薄雾笼罩了所有的树木,聚集在低处。
这是星期五的早晨。
黑狗卧在门廊上,悉心倾听,眼睛瞪得大大的,皮毛上结了霜。它呼吸着稀薄的空气,鼻孔呼出白气。突然,它转过头跳了起来。
远处,很长一段距离之外,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,哗啦哗啦的声音。
“沃昂!”鲍里斯叫起来,环顾四周。它匆忙跑到大门口,直立起来,把爪子放在篱笆上面。
远处的声音再次出现,现在声音更大了,不再像刚才那么遥远。一种哗啦哗啦、叮叮当当的声音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滚动,仿佛一扇巨大的门被打开。
“沃昂!”鲍里斯叫道。它焦急地看着上方黑黝黝的窗户。没有动静,什么都没有。
沃昂们沿着街道前来。沃昂和它们的卡车在粗糙不平的石头路上颠簸,哗啦哗啦作响。
“沃昂!”鲍里斯叫道,它跳了起来,眼睛燃起熊熊怒火。然后它冷静下来,坐在地上,等待,倾听。
沃昂把它们的卡车停在房子前面。它能听到它们打开车门,下车站在人行道上。鲍里斯跑了一小圈。它低声哀号,再次把鼻子转向房子那边。
温暖、黑暗的卧室里,卡尔多西先生在床上坐起来一点儿,眯着眼睛看了看表。
“该死的狗,”他嘟哝着,“该死的狗。”他把脸埋进枕头里,闭上眼睛。
现在,沃昂们正沿着小径走来。第一只沃昂推动大门,门开了。沃昂们走进院子里。狗稍稍后退,远离它们。
“沃昂!沃昂!”它叫着。沃昂们难闻的可怕气味冲进它鼻子里,它转身退开。
“祭品罐,”第一只沃昂说,“我想里面满满的。”它对那只僵硬、愤怒的狗露出微笑。“你可真不错。”它说。
沃昂们走向金属罐,取下其中一只的盖子。
“沃昂!沃昂!”鲍里斯叫着,蜷缩在门廊台阶底下,吓得全身瑟瑟发抖。沃昂们抬起大金属罐,把它放倒。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,沃昂们把麻袋里塞满纸团和纸屑,又抓起橘子皮、面包屑和鸡蛋壳。
其中一只沃昂把鸡蛋壳塞进嘴里,嘎吱嘎吱地咬嚼。
“沃昂!”鲍里斯绝望地叫道,仿佛只是自言自语。沃昂们差不多收集完了祭品,停了一会儿,看着鲍里斯。
然后,沃昂们慢慢地、静静地抬起头,看向房子那边,视线沿着白灰墙上移,抵达窗口,棕色的窗帘紧紧拉着。
“沃昂!”鲍里斯尖叫着朝它们扑过来,动作中充满了愤怒和沮丧。沃昂们无奈地离开窗口,走出大门,门在它们背后关上。
“瞧瞧它。”一只沃昂鄙视地说,拉着它肩膀上毯子的一角。鲍里斯紧紧压在篱笆上,张大嘴,凶猛异常。最大一只沃昂生气地开始使劲挥动手臂,鲍里斯退开了。它坐在门廊台阶下面,仍然张着嘴,从胸腔深处发出凄惨可怕的呜咽声,一种痛苦而绝望的哀鸣。
“走吧。”其他沃昂对篱笆旁边磨磨蹭蹭的沃昂说。
它们走上小路。
“嗯,除了守卫周围那些小地方,这个地区都清理干净了。”最大的沃昂说,“如果这只守卫能死掉的话,我会很高兴的。它肯定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。”
“别着急。”其中一只沃昂咧嘴一笑,“我们的卡车已经装得够满了。给下个星期留点儿东西吧。”
所有的沃昂都笑了起来。
它们继续沿着小路走去,用那条肮脏破旧的毯子裹着祭品。(完)
英剧《菲利普·迪克电子梦》剧照
迪克自述
你第一次发表一篇小说时,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你最好的朋友告诉他。然后他挂断了你的电话,令你感到困惑,后来你终于意识到,他也想发表作品,但还没成功。他的反应使你冷静下来。但当你的妻子回家后,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,她可不会挂断你的电话,她非常高兴、激动不已。《奇幻和科幻》杂志的编辑安东尼·鲍彻发表我的短篇《沃昂》时,我一边在一家唱片店看店,一边写作。如果有人询问我的职业,我总是回答“我是一名作家”。在1951年的伯克利,每个人都是一名作家,即使他从未发表过任何东西。事实上,我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向杂志投稿非常愚蠢而且有失身份;你写出一篇小说,大声读给你的朋友们听,然后最终被人们遗忘。这就行了。那时候的伯克利就是这样。
对我来说另一个问题是,我的小说不是小型期刊里的文学故事,而是科幻小说,这吓到了所有人。当时的伯克利没人会读科幻小说(除了一小群非常古怪的科幻爱好者,模样活像有生命的蔬菜)。“可是,你的正经作品呢?”人们这样问我。我印象中,《沃昂》就是一篇很正经的小说,讲述了恐惧和忠诚,讲述了未知的威胁,以及一只善良的动物无法让它爱的人们了解到这种威胁的痛苦。还有什么主题能比这更正经呢?人们口中的“正经”,其实真正的意思是“重要”。科幻小说,从定义上来说,是不重要的。《沃昂》发表后好几周我都感到畏缩,因为我意识到发表小说打破了某种郑重的行为规范,而且这还是一篇科幻小说。
更糟的是,我现在开始产生一种错觉,认为也许自己能靠写作谋生。我在脑海中幻想,我可以辞掉唱片店的工作,买一台更好的打字机,然后一直写下去,同时还能付得起家里的账单。一旦你开始出现这种想法,就会有人跑来把你拖离这种幻想。这是为了你好。之后等他们放开你时,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已消失不见。你会回到唱片店(或者超市、擦鞋店)。明白了吧,成为作家这回事儿,相当于我曾经问一位朋友,他大学毕业后打算进入哪个行业,他说:“我要成为一名海盗。”他可是认真得不得了。
事实上,《沃昂》能够发表是因为安东尼·鲍彻给我讲了怎样修改最初的版本。如果没有他的帮助,我还会一直在唱片店。我真的这样想。那时,托尼1在伯克利家中的客厅里开了个小型写作班。他会大声读出我们的小说。我们不仅能知道这些作品有多糟糕,也能学到怎样才能将其完善。托尼认为,只让你知道你写得不好是毫无意义的。他会帮助你把这个作品变为艺术。托尼知道优秀的作品是怎样构成的。他为此每周向你收费一美元。一美元!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好人,那肯定就是托尼·鲍彻。我们真的很爱他。我们曾经每周聚会一次,一起打扑克。扑克、歌剧和写作对托尼来说都同样重要。我非常想念他。1974年的一个晚上,我梦见自己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,而托尼正在那里等着我。我想到这个梦总是会热泪盈眶。他就在那里,只是变成了早餐麦片广告里的托尼虎。梦里的他兴高采烈,我也一样。但这只是个梦。安东尼·鲍彻已经走了,而我仍然是个作家,这都是因为他。每当我坐下来开始写一个长篇或者短篇小说,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就会回到我心中。我想,是他教会了我为爱写作,而不是出于野心。对于世界上所有的事来说,这都是很好的一课。
《沃昂》这个小故事,源于一只真正的狗——和托尼一样,现在已经走了。那只狗的名字其实叫斯诺珀1。它对于自己的任务有一种信念,就像我对我的工作一样。它的工作(显然)是不让人从主人的垃圾桶里偷走食物。斯诺珀卖力干活是因为它幻想主人认为这些垃圾很宝贵。他们每天都会把装在纸袋里的美味食物拿到外面,小心翼翼放在一个坚固的金属容器里,再把盖子牢牢盖上。到了周末,垃圾桶装满了——于是太阳系中最邪恶的东西开着一辆大卡车前来偷走食物。斯诺珀知道这种事会发生在哪一天:每次都是星期五。所以,星期五大约凌晨五点,斯诺珀会发出第一波吠叫。我和我妻子认为那大概是垃圾工关掉闹钟的时间。他们出门离家时,斯诺珀也会知道。它能听到他们的动静。只有它会察觉到,其他人都无视正在发生的一切。斯诺珀肯定认为自己住在一个全是疯子的星球上。它的主人,以及伯克利的其他所有人,都能听到垃圾工来了,却没有任何人采取任何措施。它的叫声每周都会吓到我。虽然它拼命想叫醒我们令我生气,但更令我着迷的是斯诺珀的逻辑。我心想,这只狗的世界看起来是什么样子?显然,它看到的东西不同于我们看到的。它已经发展出一套完整的信仰体系,一种完全不同于我们的世界观,而且逻辑上也能找到证据支持。
因此,我二十七年来专职写作,都是以一种原始的方式为基础的:试图进入另一个人的大脑,或者另一种生物的大脑,并透过他或它的眼睛向外看,而且这个人与我们其余人的区别越大越好。你可以从某种智能生物开始,进一步向外拓展,推测“它”的世界是什么样。显然,你不可能真正了解它的世界,但我想,你可以好好地猜一猜。我渐渐开始相信,每个生物生活的世界都与其他生物的世界存在区别。我到现在仍然相信这一点。对斯诺珀来说,垃圾工是阴险可怕的。我想它看待他们的方式确实与我们人类不同。
对于这种观点,每个生物看待世界的方式都不同于所有其他生物——不是每个人都同意我的看法。托尼·鲍彻热切地推荐一位挑剔的选集责编(我们叫她J.M.好了)读一下《沃昂》,看看能否将其收入。她的反应令我感到震惊。“垃圾工的样子不是那样,”她给我写道,“他们没有那种铅笔一样的细脖子和晃来晃去的脑袋。他们不吃人。”我记得她列出了小说里十二个错误,都是关于我对垃圾工的描写。我回信解释说,没错,她是对的,但对于一只狗来说——好吧,那只狗搞错了。不可否认,那只狗在这方面有点儿疯狂。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只狗以及狗对垃圾工的看法,而是一只疯狂的狗——它被这些每周劫掠垃圾桶的家伙搞得发疯。这只狗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,我希望能传达出这一点。事实上,这是整个故事的关键;这只狗已经无计可施,正在被这件每周发生的事逼疯。而沃昂们也知道这一点。它们以此为乐。它们嘲笑那只狗,迎合它的疯狂。
J.M.女士的选集拒绝了这篇小说,但托尼决定把它发表出来。目前它还不断地再版。事实上,这篇小说现在被收入了高中课本,一个高中班级邀请我去做个讲座,并且指定要讲这篇故事。所有的孩子都能理解它。有趣的是,一个失明的学生似乎最能领会这个故事。他从一开始就知道“沃昂”这个词是什么意思。他能感受到那只狗的绝望,那只狗因挫败而产生的愤怒,因不断失败而产生的痛苦。也许在1951年到1971年之间的某个时间,我们习惯了某个习见习闻的东西变得凶险可怕吧。我也说不清。总之,我发表的第一篇作品《沃昂》可以说是一篇传记。我看着那只狗痛苦不堪,我有一点点明白(也许不多,但还是有一点点)是什么击溃了它,我想为它发声。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。斯诺珀不能说话,但我可以。事实上,我可以把这些写下来,也许会有人愿意发表,以便让更多人读到。写小说有必要这样做:为无法说话的人发声,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。这不是你作为作者的声音,而是常常细不可闻的所有其他声音。
斯诺珀死去了,但小说中那只狗鲍里斯还活着。托尼·鲍彻已经去世,终有一日我也一样。同样,你也逃不掉。但当1971年我和高中生们一起讨论《沃昂》时,也就是在我最初写下这个故事整整二十年后——斯诺珀的吠叫声以及它的痛苦,它高尚的努力,仍然如它活着一般。这是它应得的。这篇小说是我送给一只动物的礼物,虽然现在它看不到也听不到,现在的它已经不再吠叫了。但该死的,它做的是正确的事情。即使J.M.不能理解。(写于1978)
我喜欢这篇小说,我怀疑自己现在的作品是否比1951年这篇写得更好。现在的我只是写得更长了而已。(197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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